深州市穆村鄉莊火頭村,元朝之前建村。相傳舊時滹沱河流經此地,并設有水陸碼頭,村因碼頭而得名,后演化為莊火頭。村中文化廣場有一古槐,高9米,樹干直徑2米,需要三個成年人合抱才能勉強圍攏,雖然主干西半側的樹皮已經脫落干枯,中間已形成樹洞,卻絲毫不妨礙它枝葉葳蕤、參天蔽日。


據《深州縣志》及相關史料記載:“唐朝初年,在盛產蜜桃的縣域北部,有一香火鼎盛的全神廟,方圓百里范圍內前來燒香禮佛者日日絡繹不絕。”抗戰時期在拆廟的時候,人們在佛像下發現了一本古書,書中記載廟宇建造之前,廟前就有一棵槐樹,據此推斷,古槐應栽植于隋末唐初,至今已有1400多年的歷史。


悠悠歲月里,大槐樹曾遭遇過天火雷電,曾被日軍的子彈射穿身體,也曾被蟲子蛀出蟲洞,而這些疤痕都成為古槐生命中進程中的歷練。隨著滹沱河改道,曾經香火鼎盛的全神廟日漸凋零,最終在抗戰時期毀于戰火,歸于塵土。唯有這棵千年槐樹依舊笑傲蒼穹,生機勃勃。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如今的古槐高大偉岸、巍然屹立,它泰然自若、神韻沖天;它姿容絕美、氣象萬千。春天萬眼新芽,凌空吐翠;夏天枝葉繁密,風雨不侵;秋天槐豆垂掛,晶瑩似玉;冬天樹枝伸展,剛勁壯美。


古槐樹歷經千載,和莊火頭村的風土、人文、自然、社會的發展變化緊密相連。戰爭時期,它見證了抗日軍民在這里設立的秘密聯絡點,利用古槐做掩護傳遞情報;和平建設時期,它見證了干部群眾熱火朝天投身經濟建設的那份激情;進入新時代,它又見證了莊火頭新農村建設所取得的一個又一個喜人成就。


如今,為保護老槐樹,村里在古槐四周圍起了欄桿,修建了文化廣場,廣場內有涼亭兩座,東稱“清風亭”,西叫“靜心亭”,還聘請衡水文學才俊曹寶武創作《古槐賦》鐫刻墻上。如今這棵古槐樹,已成為當地的一份鄉愁記憶、一張文化名片、一種精神傳承。



文/郭俊禹  圖/陳月振


附:


《古槐賦》 


人有俊杰,木有奇偉。天之菁毓,地之佳釀。莊火頭村,居深北之穆鄉,處滹沱之故道。斯地槐生,吮天地之精華,納日月之龍涎。古籍嘗載,舊立全神廟龕,香火盛于隋唐;而彼之時,宇內槐已成蔭,蔥蘢遮日蔽野。然則滄海桑田,水易廟毀,唯槐屹立,傲視蒼穹沉浮。史有所據,民亦代傳。蒼齡千載,由此可鑒。


觀夫古槐,六丈之高,姿越長空之云蓋;斑駁壑骨,兩丈之圍,數壯漢而難合抱。虬根虎踞,儼然蒼龍伏地;柯枝拱蟠,頗似萬邦來朝。橫空競秀,霜皮黛色參天;俯視沃野,澤被桑梓方圓。若蒼松之磐礡,如疏梅之俏奇,似修竹之繁茂,出幽蘭之清芬。僻壤奇觀,燕趙古木。俗神共賞,遠近同崇。頂禮膜拜,奉若神祗。人樹互佑,福壽延綿。


根扎蠻荒,飽嘗水澇洪旱;涅槃焦木,敢叫雷電卻步。寒暑荏苒,順而不縱,逆而不移,笑傲滄桑榮衰。冰火經年,歷劫彌健,天人欽敬,靜觀生靈遷變。日倭犯華,兵燹刀光涂炭。彈孔猶在,見證至善至堅。德潤慧脈,燼木逢春復生。老樹新枝,相攜共話崢嶸。


槐園游思,樹高千尺,全系根脈之深。慎終追遠,廟堂雖高,當以民生為念。今者君子之喻,蓋言品物之尊。雄風傲岸,凜然薄于九天;正氣堅韌,巋然千秋流芳。敬天憫人,為求復興夢圓。清風虛懷,自當勠力同心。

 

——隴右曹寶武應邀敬撰于乙未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