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作家協會首屆“一馬平川詩歌節”詩歌大獎賽頒獎儀式在位于賓川縣平川鎮馬花村境內的一馬平川莊園舉辦。賓川縣位于云南省西部，海拔在1104-3320米，地處云嶺橫斷山脈邊緣，金沙江南岸、云貴高原西南部，是古代的“趕馬故里”。


從地圖上看，一馬平川莊園距縣城四十公里左右，組委會告訴我們上午8點從賓川縣城越析廣場統一乘中巴車上山，我估計，要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到達。


逶迤云嶺，車向一馬平川。穿過郁郁蔥蔥的河谷地帶，開始進入大山，一個小時后到達松坪哨水庫。松坪哨到一馬平川莊園的車程19公里，只修了5公里水泥路，剩余14公里都是土路。路面坑洼不平，溝壑縱橫，泥濘不堪，半越野車多次刮到底盤，急轉彎或者45度至60度的上下坡一個連一個，遇到對頭車，錯車既慢且十分危險。從山上看下去，盤山公路的陡峭險峻，羊腸小道的彎彎曲曲，像立體的麻花型，大多被綠樹掩斷了。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小伙子，看來是經常走這條路，鎮定自若地開著車，拐進一個個岔路口，有時拐彎太急，需要把車開過去，再倒回來，才能拐過彎去，我卻驚出一身身冷汗。


沒想到19公里的車程用了一個半小時。中巴車終于停了下來，只見一棟三層水泥鋼筋樓房，佇立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占地不足兩畝，房前一棵被當地人稱為“千年神樹”的老樹，有人說叫紅木樹，有人說是女貞樹，看上去幾乎比對面的山頭還高大。樹下，一塊巨大的景觀石上書寫著紅色的四個大字“一馬平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里就是李洪泰先生的一馬平川莊園。


李洪泰介紹說，原來對面有兩個小山村，各占一座山脊，與莊園并行，在莊園的下面還有一個小山村，也在一座山脊上，而山村下面卻是深不見底的山谷，群山環抱，形似碗底，望不到一塊平地，這就是賓川壩子東山之上，平川鎮下的一個彝族村落。主人取名“一馬平川”，其深意卻是彝人幾代人的期盼。現在，三個小山村已搬遷到東山之下的賓川壩子，只留下了空置的房屋，山地，核桃樹，以及山上茂密的云南松。


李洪泰，四十來歲，彝族人，性情豪爽，做事曠達，能說會道，一張典型的高原臉——富含“陽光色素”，褐、紅、黑調和出的健康色。這樣的臉，樸素，無需涂脂抹粉。穿一身本民族服裝，后背上牛的圖案讓人印象深刻。他帶領大家參觀了莊園，并講述了他們夫妻的創業史。想當年，茶馬古道上，爺爺趕著馬幫，帶著彝山香麻可口的花椒走四方。李洪泰心想，自己能不能改良品種，讓彝山的花椒走出大山，香麻萬家？　他花光了積蓄，在平川鎮馬花村委會小光山建起了一馬平川莊園，開始了花椒品種的改良，經過無數次實驗后，“一馬平川”青花椒征服了專家的味蕾。2015年7月，李洪泰夫婦創立了賓川泰瑞農林發展有限公司，專業從事有機青花椒標準化種植、加工和銷售，并注冊了“一馬平川”“絕岱天驕”兩個商標，涉及18個類目、70多個產品。今年10萬畝青花椒近3萬畝掛果，初步實現產值2.3億元。在眾人眼里，“一馬平川”已經成為賓川的一個地名標志，李洪泰被鄉親們譽為“彝山麻王”。


下午2點，首屆“一馬平川詩歌節”詩歌大獎賽頒獎儀式在莊園下的壩子上隆重舉行。崇山峻嶺之間，藍天白云之下，彩旗飄飄，鋪著紅地毯，好一個天地大舞臺。在云南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大理州作家協會主席、大理大學文學院院長納張元的領讀下，頒獎嘉賓和獲獎詩人們集體朗讀了《第一屆一馬平川詩歌節宣言》：“在蒼茫的云嶺高原，在神秘的千里彝山，詩的靈圣之光，潑灑遠方的詩境，蕩漾一馬平川的詩心……”天地之間，千里彝山，一馬平川，回蕩著詩人們激情豪邁的詩歌宣言：“……把敬畏還給自然，把自由還給生命，把尊嚴還給文明，把愛與美還給世界，讓詩歌照亮大美人間！”我的詩歌《一馬平川的抒情或敘事（組詩）》獲得二等獎。納張元院長和中國作協會員、祥云縣作協主席郁東為我頒了獎。來自賓川縣教育局的董黎霞朗誦了我的獲獎作品中的一首詩《平川美人搖響青花椒的銅鈴鐺》。


臨近黃昏，是最為美妙的時刻。周圍是一座連一座被松樹、果樹、花椒樹覆蓋的青山，近處的馬櫻花開得正艷，粉的、白的，在山風里搖曳。17時許，二十幾桌熱情洋溢的“松毛席”開始了，除了我們參加頒獎會的人員，還有公司員工和附近村民。只見竹編的圓桌上鋪滿翠綠的松針，當地人習慣于將松樹的針葉稱為松毛，所以叫“松毛席”。賓川縣作協劉老師介紹說：“松毛席是彝家也是賓川人招待貴客的最高宴席，古時候前來赴席的客人坐在松針上，席地而食，有不勝酒力者，就地酣睡于清香的松毛上，后來就演變到將松針鋪在桌子上了。”


席上有酒有肉，有滿目青山，加上原生態的山歌……那一刻，我的心中似有萬丈豪情。當我一口灌下一碗白酒時，忽然明白，只有高原人，才敢把崇山峻嶺當成一馬平川。胸中有丘壑，何懼坎坷。一馬平川夢，云嶺又如何！


當我們走出餐廳，要乘車回縣城時，只見庭院里燃起了篝火，身著鮮艷民族服裝的彝族婦女圍著篝火翩翩起舞，本地的詩人們和當地村民也加入了進來，各族人民融為一體。從那篝火的映襯下載歌載舞的隊伍里，從彝族姐妹那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和輕盈的舞步上，我看到了云嶺高原的明天，看到了李洪泰夢中那一馬平川的壯麗畫卷……


作者：楊萬寧  編輯：李耀榮